“我也是没办法，真的养不活啦。活不下去了！”二〇一五年十月 ，一个满脸布满皱纹，皮肤黝黑，身材干瘦的内蒙古女人正在哭天喊地。

她正是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案件受害人小芸（化名）的生母庞立华。

她脸上的皱纹和黝黑的皮肤是长年累月的在工地上风吹雨淋干苦活、做苦工的人真实写照。

她只穿一件单薄的衫衣，袖口处磨损严重，肩膀上也破了好几个洞。旁边，在小板凳上坐着的是她另一个孩子。

庞立华

这个女人总共生了两个孩子。据她哭诉，由于自己实在太穷，走投无路只能把小芸送走。

但没想到，自己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不幸的遭遇。

“没有办法的办法”

庞立华是一个单身母亲。二〇一二年，庞立华和结婚多年的丈夫刘义海感情破裂，之后就带着自己生的儿子远走他乡，留下女儿小芸给丈夫刘义海抚养。

为了能够使自己和儿子活下去，她辗转在好几个工地做小工，每天早出晚归，早上4:30起床上工，晚上12:00才下班回家。

而这样累死累活地工作，一个月下来。庞立华的收入也十分微薄，除自己和儿子的吃喝、房租外，还得供儿子上学，生活过得十分艰辛。

资料图

有一天，庞立华照常出门上工，在铲水泥的时候，旁边的工友突然和别人聊起来。

她说自己没有生育能力，但又特别想要个孩子。

还特别喜欢女孩儿，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，要是能有个自己的女儿就好了。

她说，什么时候，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。后面又说，“实在不行，就和我老公去福利院什么地方领养一个。”

真是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。庞立华听见工友的说辞，她突然灵机一动。

等旁边只剩下她和工友二人，上前主动搭讪：“小宋，你说你想领养个女儿是当真？”

资料图

这个小宋平时和庞立华不怎么交流，见她突然来说话，倒是有些诧异：“是呀？怎么？”

庞立华听见对方答应，心中更是欣喜。她左右看了一眼，确保旁边无人，凑在小宋的耳边说：

“我家里有个女儿，长到9岁了。听话又懂事，平时帮忙勤快得很。要不是家里太穷实在养不起……你看你要不要我家孩子，要我过几天给你带来。”

宋某斜眼看了看庞立华，喃喃说了句“9岁”。略微思考了一下，答应了她，两人约定几天后带着那个女孩儿在庞立华的家里见面。

噩梦的开始

但这里有一个问题，当时离婚法院下判决的时候，庞立华的女儿判给了丈夫刘义海抚养，自己带的是个儿子。

资料图

于是庞立华左思右想，计从心上来，她给丈夫刘义海打去了电话：“喂，干嘛？不干嘛。我想女娃了。周末我不上班来带她出去耍。”

丈夫刘义海接到庞立华打来的电话，心中虽然有些诧异。

“这么几个月都没有她的联系，也从不来看看自己的女儿。现在竟然主动打来，要带孩子去玩。”觉得其中可能有诈。

但他又想，“她毕竟是小芸的母亲，终归还是爱孩子，想孩子的。”

觉得自己多虑的刘义海于是便答应了庞立华，说自己周六下班就把小芸送到她家里来，到时候再去接她。

这也是为了知道庞立华的居住地址，以防万一，他怕小芸出什么事。

资料图

放下电话，刘义海就给小芸说了，她妈妈周六想带她出去玩的事。

小芸听见许久不见的妈妈，主动来找自己，心里乐开了花。

她想也没想就欣然答应了下来，期盼着星期六快点到来。但她不知道的是，这将是她几年噩梦的开始。

所谓的走投无路

“你看着怎么样？”庞立华关上房门，把自己和熟睡的女儿隔开后，和小宋商量道。

宋某略沉思了一会儿，回答说：“行”，然后叫来自己的老公准备把小芸搬上车带走。

随后，她又给庞立华付了50块钱，就拉开了房门，抱起小芸准备往外走。哪里知道，小芸并没有熟睡。

资料图

由于妈妈带自己出去玩太高兴，她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。于是一直闭着眼睛，回忆今天和母亲待在一起的快乐时光。

没过多久，她隐约听到门外有母亲和一个女人交谈的声音。

但具体内容，她听的不十分清楚，大概是在说买卖东西之类。然而，让她没想到的是，她的母亲不是在卖别的，正是在卖自己。

当宋某抱起自己往外走时，她立马醒悟过来，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她的束缚，但她毕竟只是小孩，哪有力气挣脱大人。

何况后面宋某的老公也来抱住了她，这就更让她插翅难飞。

资料图

她哭着看向母亲，求母亲不要卖掉她，把她留下，她会乖乖听话的。

但庞立华心中虽也有些不忍，但还是选择扭过头去默默流泪，任由小宋两个带走她。她真的十分需要钱。

小芸又痛苦的叫爸爸，宋某两人嫌她实在太烦，又怕邻居听见，就直接给她嘴巴上塞了一块破抹布，止住了小芸的哭喊。

到了宋某家，小芸开始几天想着逃跑，但都被二人逮了回来。几顿毒打之后，宋某告诉小芸：

“你妈妈已经把你卖给了我，你现在就是我的女儿。你想跑那里去，跑回家你妈妈也不会要你。”

小芸听着这话心灰意冷，不知道是由于害怕挨打，还是害怕跑回家，又会被自己的生母转卖，她竟然真的就这样乖乖待在了宋某家里。

资料图

然而，就算她乖乖听话，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。宋某夫妻二人完全是佛口蛇心；

当初向庞立华吹的天花乱坠的。自己要是有个女儿，会好好待她，送她上学，送她学特长班等等美言。

在得到小芸后全没有实现，原来他们只为了给自己找个使唤丫头。

不仅不让小芸上学，还让她洗衣服做饭，甚至连饭也只在二人吃过后，才给她一些残羹冷炙。

有时心情不好，不仅不会给她饭吃，还少不了一顿毒打。小芸的日子过得可真是生不如死。

好心人的救助

就这样过了几年，2015年，小芸跟着宋某二人搬到一个新的城市打工。

资料图

她仍然在那个恶魔一般的家里当着使唤丫头。

这时，她长到12岁的年纪，但由于吃不饱饭，长年累月的干苦活，身材特别矮小，看起来也就只有几岁的样子。

有一天，小芸如往常一样挨了一顿毒打后，被宋某塞了一块钱打发去超市买菜。

刚开始，小芸走进楼下的超市，就引起了一个老顾客冯静的注意。

她看着这个拿着一块钱、破衣烂衫的孩子，以为她是乞丐来偷东西的，便在她的身后跟了好一会儿。但这一跟，她就发现不对劲。

这个孩子不仅在深秋季节穿着单薄的衣服，蓬头垢面不成个样子；

资料图

而且从脸上到脚踝，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，像是被铁棍、皮带等东西抽打过。

冯静心里一惊，上前拉住小女孩的手问，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，家里的爸爸妈妈在哪里。

但小芸看着眼前这个，对她关切的阿姨，惊慌地挣脱她的手，跑出了超市。

冯静正要去追，却听见超市老板说话了。

他说“这个孩子经常来我这儿买东西，每次都穿得破衣烂衫的，问她什么她也不说。”

视频截图

“我看她可怜只能送她些瓜果蔬菜。想是她家里太穷，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。这一带留守儿童很多，又没个家长为她做主。”

冯静听了这话先是心中感慨，但随后一想，就觉得事有蹊跷。

刚才她仔细观察过，小芸身上的伤，绝不是几个孩子能打出来的，那是用皮鞭狠命抽打的结果，小孩子没有那个力气。

于是，她把自己的这一发现告诉了张帅，说小女孩不是被同学欺负，应该是长期遭到了大人的殴打虐待，并说出了她发现的伤痕问题。

得知这一消息后，超市老板张帅一拍脑袋也觉得事有蹊跷。

视频截图

他回忆起有一次小女孩来的时候，头上一块头发直接被扯掉，只剩头皮裸露在外的场景。

这些伤害绝不是小孩子能造成的。一定是成年人的力量。

二人合计后，第二天，等小芸再来超市买东西的时候，他们抱起小芸就往警局跑。

正义的光

来到警局，冯静就向警察报案，说小女孩小芸受到虐待殴打。

资料图

警察在安排了几名女警对小芸进行验伤后，立即立案，传讯小芸当时的父母宋某等人来警局问话。

宋某二人到警局后，也有些做贼心虚，承认了他们殴打小芸的事实。

两人被单独审问，被问及受害人小芸是不是他们的女儿时，宋某一口咬定是他们的亲生女儿。

但办案民警又立刻发现了事情不简单。因为，宋某当时的年龄只有28岁，而他们的“女儿”小芸却已经12岁多马上13岁了。

这就是说，宋某生下小芸的时候，只有15岁的年纪。这按照常理是很少见的。

民警把这一问题抛给了宋某，而宋某却说，“自己当时小，不懂事。小芸是当时和前男友生的。”

资料图

但办案民警可不是那么好骗的，他们当即安排了宋某和小芸进行亲子鉴定。鉴定结果显示，小芸果然不是宋某的亲生女儿。

那么小芸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呢？在这个问题的询问中，宋某夫妻二人给出了不同的答案；

宋某本人说小芸是自己路边捡到的孩子，觉得她怪可怜的，于是就把她带回了家。

而宋某的老公则表示，小芸是当时宋某做工的工地上一个工友送给他们的。

这二人的话，到底谁是真谁是假。办案民警通过一番搜查，终于找寻到当时在内蒙古一工地上干活的小芸生母庞立华。

他们原本以为，小芸是被宋某二人拐卖来的孩子。没想到，经过询问，小芸真是被自己的母亲庞立华卖给他们的。

资料图

而庞立华在知道女儿小芸的遭遇后，也是哭天喊地的给小芸说自己对不起她，以后一定好好对她，当初都是没办法。

但小芸对这个母亲，似乎是彻底死心。她甚至请求民警同志把自己送回宋某二人身边。

她说：“在那儿，我至少不会被抛弃。谁知道她（指庞立华）以后又会把我卖去哪儿。”

庞立华听着女儿的话是心痛万分，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，也是于事无补。

于是，她给了民警同志小芸父亲的电话，请求办案民警把小芸送回她的父亲刘义海身边。

父女重见

接到警察局电话后，刘义海火速赶到警厅。见到了小芸，他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泣不成声。

资料图

也骂自己当初真不应该相信了庞立华的鬼话，把小芸交给她。

听庞立华说她走投无路、养不活女儿后更是怒不可遏，女儿明明是判给了自己的，她怎么好意思编谎话说养不活女儿？

原来，当初庞立华打电话给刘义海，说自己星期六带小芸出去玩后，当晚就把小芸卖给了宋某二人。

而为了避免刘义海找上门，庞立华带着儿子，又火速离开了自己当时的工地和租的房子。电话号码注销，换了新的手机号。

等刘义海几天后，来接女儿的时候。庞立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他找遍庞立华打工过的工地，给庞立华打电话等等方式，但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着。

这可把刘义海急坏了。苦苦几年的寻找，终于得来了女儿小芸的消息。没想到，再见自己的乖女儿，她竟然成了现在这副模样。

资料图

心痛万分的刘义海把小芸带回家后，好好照顾她养了一段时间的伤。又让她重新回到学校上学。

如今，在父亲刘义海的照顾下，小芸又变回了当初活泼可爱的小女孩，在学校交到了许多朋友。

而对于她的母亲庞立华，她仍然绝口不提，无法原谅。

当初卖孩子的母亲，和残忍至极的宋某二人也终于被绳之以法，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。

而好心人冯静和张帅两人，如今仍然和刘义海保持着联系，常常买些东西来看小芸。

相信在慈爱的父亲和周围好心人的呵护下，小芸能彻底走出阴霾。

拥抱自己美好快乐，充满前景的幸福人生。也奉劝各位父母，已为人父母就尽好自己的义务。

-完-

作者 | 周扬

编辑 | 阿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