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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义伟/文 2022年12月8日，俄乌冲突进展到第二百八十八天。
在12月5日七国集团联合欧盟、澳大利亚对俄罗斯石油出口实施60美元一桶的限价措施生效后，中文媒体很快就传来了一个引述自西方权威媒体的特大消息：“对俄石油限价后，土耳其水域出现油轮拥堵”。消息称，在12月5日当天，至少有19艘船正在等待通过土耳其海峡，首艘滞留的油轮于11月29日抵达，此后一直处于等待状态。
这个消息给受众传递的第一印象似乎是，土耳其积极执行美西方的对俄石油限价令，向俄罗斯开了第一枪。
这是不对的。
与每年4.8万艘、平均每天131艘的通过量相比，19艘船只滞留土耳其海域，实在不能称为“拥堵”。更重要的是，这些船只滞留的直接原因，和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对俄石油限价令没有关系，而是源自土耳其自己出台的一项规定。
11月，土耳其有关部门对外公告，为了保障海上通道安全，所有通过土耳其海峡（包括博斯普鲁斯海峡、马尔马拉海、达达尼尔海峡）的船只，必须由其承保的保险公司向土方提交一份确认函，确保被保险的船只在土耳其海域享有保险保障，保险范围将适用于石油泄漏、碰撞事故等。这个规定从12月1日开始实施。
土耳其的这项政策，某种程度上算是“土政策”，有的保险公司拒绝出具这样的确认函，有的还没有出具，所以造成了上述船只的滞留。
回到本文的主题，美西方对俄罗斯石油出口进行限价，到底会有什么影响，现在还难以判定。国内专家学者也有不同意见，一种坚持认为限价措施会导致俄罗斯的石油收入减少1/4甚至1/3，一种认为不会有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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俄罗斯如何应对，备受关注。
根据俄罗斯媒体的报道，俄罗斯方面正在考虑三种可能的方案：第一，全面禁止向支持价格上限的国家(包括G7成员国)出售俄罗斯原油，即使这些国家通过中间商或其连锁机构从俄罗斯购买石油也不行；第二，无论哪个国家作为俄石油进口方，都禁止在石油合同中含有价格上限的相关条款；第三，引入指示性价格，规范俄罗斯乌拉尔石油比对布伦特原油的最大折扣，如果打折之后的油价低于指示性价格，交易将不会获得批准。
上述三种方案，简而言之就是两句话：谁都可以卖，除了仇家谁都可以卖。
俄罗斯当然希望继续向国际市场提供原油。俄罗斯目前最担心的，是石油收入的降低。
无独有偶，财政问题，也是乌克兰的忧虑所在。
12月6日，乌克兰总理什梅加尔在政府会议上表示，乌克兰目前征收的所有税收都用于军事开支，国家预算的其余部分由乌克兰的盟友提供支持。什梅加尔说，自战争开始以来，乌克兰的军事支出为306亿美元，这笔钱的2/3被用来支付军队的薪水，用于购买和修理武器装备的费用为48亿美元。
两个多月前的9月13日，乌克兰政府通过了2023年财政预算，其中约298亿美元支出用于安全和国防领域，相当于年度预算总额的50%。
也就是说，乌克兰需要盟友提供300亿美元，才能维持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。这样的财政支持，只有美国、欧盟才能提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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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的问题是，来自欧盟的财政支持出了纰漏。
根据乌克兰的请求，欧盟计划以贷款形式在2023年内向乌克兰提供180亿欧元支持。该计划已获欧洲议会批准，然后，欧盟27个成员国一致同意就可以生效。
在12月6日举行的欧盟财长会议上，匈牙利对该贷款案投下了否决票。
如果这180亿欧元的贷款案最终没有被通过，那么，乌克兰政府明年预算300亿美元的缺口，美国方面会给补上吗？
俄罗斯有油价之虑，乌克兰有断供之忧。都在为钱闹心。
打仗就是打钱。钱少了，仗就打不动了。
希望战争早日结束。
希望和平早日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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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义伟经济观察报部门主任
经济观察报海外部主任，台海问题专家，长期关注民营经济、国际经贸和反倾销，对宏观经济也有深入观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