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原标题:《中国好声音》事件持续发酵,录制选手:曾被节目组暗示要10万元赞助费)
8月17日、18日,李玟生前控诉遭《中国好声音》不公平对待的录音和视频曝光,引发轩然大波。对此,《中国好声音》官方回应称录音系“恶意剪辑”,表示节目录制期间“曾有的误会经沟通当时即已消除”。
然而,寥寥几笔的回应并未平息争议。事件持续发酵,大量歌迷声讨节目组,赞助商遭到抵制,选手接连发文曝“内幕”,还有人称十年前参加节目录制时曾被暗示索要“10万元赞助费”。疑云笼罩,《中国好声音》唱响12年,伴随着争议从辉煌走向衰落,未来将何去何从?
李玟现场质问《中国好声音》
李玟生前控诉录音曝光
家属称内容属实
8月17日至18日,李玟生前控诉遭受《中国好声音》不公平对待的录音以及节目录制现场的争执视频曝光,多个自媒体账号表示收到了投稿,引发极大关注。
新黄河记者发现,录音内容直指李玟生前和《中国好声音》节目组的纠纷,录音中,李玟反复提到“赛制有问题”让她异常失望,自己因为对“不公平的赛制”提出异议而被恶劣对待,包括被动手赶下场、舞台摔倒、镜头被剪等。她还提到,节目录制时她已经被检查出了乳腺癌,但因为热爱音乐坚持录制。
新黄河记者注意到,李玟与《中国好声音》的纠纷早在去年9月就曾引起广泛热议。彼时,李玟发文回应:“来到《中国好声音》这个舞台,真切地被学员们的努力打动,也全身心地投入到导师的工作中。爱学员心切,经过导演组的耐心解释与沟通,一切误会都解除!”
李玟和《中国好声音》学员
对网传录音,《中国好声音》17日晚在官方微博回应称,“部分自媒体账号在网络平台散布经恶意剪辑的录音,是对逝者的不尊重,也严重损害节目形象。”并表示节目录制期间“曾有的误会经沟通当时即已消除”。与此同时节目组的主创团队被推到风口浪尖,有网友发现,疑似《中国好声音2022》的编剧、导演在社交平台回应网友:“确实可惜,不过谁让她阻碍我们正常工作进行呢,没办法啊。”
根据凤凰网娱乐报道,录音曝光后媒体联系到李玟大姐李秋林、二姐李思林。大姐回应称录音属实:“事实coco在视频里面都说了,我们就不回应了。”二姐则表示:“我们还在失去亲人的痛苦当中,需要时间和空间。”
新黄河记者尝试联系了《中国好声音》节目组、制作方上海灿星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和梦响强音文化传播(上海)有限公司,拨打了5次电话均未接听。
《中国好声音》发布声明
有选手爆料称
曾被暗示“想播出要交10万元”
8月17日晚,李玟录音曝光后,《中国好声音》的学员李嘉捷发长文声援。他在文中称“50万一个座位(转身)绝非空穴来风”,每个选角导演都有自己的利益往来,并且“前十名的位次都是可以买的”,想在节目里走到最后要签“十年打底”的合同。稍晚,该条长文被删除,李嘉捷再发文表示“我没删,非我删”。18日上午,李嘉捷突然态度反转,在微博发文道歉:“本人于昨日发布的微博内容,没有事实依据,在此向社会各界以及好声音节目组表达歉意。”
《中国好声音》学员李家杰发文致歉
同一时间段,曾经参加过《中国好声音》的选手徐海星发文称,节目组当年对她“恶意炒作和长达数年网暴”,还曾利用合同来威胁她,称葛亮和那辛找其签约时谎称“签约公司属于刘欢”,并怒斥节目组如今“不仅欺负选手,还对导师下手。你当个人吧!”
《中国好声音》选手徐海星发文控诉
事件持续发酵,大量歌迷声讨节目组“要说法”,赞助商的评论区沦陷,抵制声浪越来越大。还有不少网友“爆料”节目组疑似存在花钱买人气、组委会内定选手、晋级需花钱包装等现象。
一位在2013年参加过《中国好声音》第二季录制的选手告诉新黄河记者,他曾被节目组“旁敲侧击”暗示过要“10万元赞助费”。该选手叫“河川敷”,曾在虾米音乐上小有名气,“当时我有在银行的本职工作,经常在虾米音乐上写歌、发歌,收获了一些粉丝。节目组通过一位上海音乐学院的朋友联系到我,希望我能参加录制。”
河川敷称,十年前参加好声音时,节目组给每名选手分配了2到3名工作人员,还安排了酒店和专车接送。在面试唱了一首Demo后,他按照节目组指定的曲目进行了录制。之后有位田姓导演找到他谈话,称想跟他签约,“当时把我带到一个小会议室,说他是公司高层,问我有没有考虑签约,要十年期限。”
河川敷录制好声音时留影 受访者供图
河川敷表示,对方没有直接提钱,而是旁敲侧击暗示,意思是想让节目播出需要一些赞助,大概10万元。“我当时秒懂了,问他们‘是不是要花钱’,他们回答‘是的’。”河川敷那时刚毕业不久,遇到这种情况感到诧异,果断拒绝了这个要求,“我当时提议节目组可以先垫付费用,之后如果节目播出后效果好,或者我接到代言把钱挣出来,到时候再把钱还给他们。”然而并未谈妥,河川敷也没有继续进行录制。他表示,自己有本职工作和人生规划,对演艺这条路不太感兴趣,“后来在他们把来回的路费报销后,我也没再关注这个节目。”
无独有偶,音乐人梁晓珺在社交平台同样讲述了录制第二季《中国好声音》的经历。她在视频中称,当时节目组在全球范围内选拔,很多人休学或者辞掉工作赶回国内录制。“当时我记得有四五十人吧,在上海等待很久之后突然被告知没名额了,你们不用录了。”梁晓珺说,大家感到愤怒和震惊,纷纷写信向领馆投诉,才得以参与录制。然而在录制时没有一位导师转身,“当时我唱完之后,阿妹(张惠妹)跟我说,‘不是你唱得不好,是我没办法转身,不好意思’。”
梁晓珺还提到,在离开摄影棚的时候,遇到了另外几十人前来录制,工作人员表示那些是“曾经录制过但是没有转身的人,再来录一次”。梁晓珺猜测,其实当时节目组是有名额的,只是留给别人了,“听别人说,可能是付过所谓的‘转腚费’吧。这种说法不确认。”
梁晓珺发布视频
从辉煌走向衰落,
“好声音”未来何去何从?
受舆论影响,8月18日,《中国好声音》母公司星空华文(HK6698)股价暴跌,截至午间收盘,公司股价大跌23.4%,报94.95港元,总市值为378.4亿港元,半日蒸发近百亿港元。
新黄河记者了解到,星空华文的前身是“灿星文化”,《中国好声音》《这!就是街舞》《蒙面唱将猜猜猜》等热门综艺IP均出自该公司。天眼查APP显示,上海灿星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(曾用名:上海灿星文化传播有限公司)成立于2006年,是一家以从事文化艺术业为主的企业,并已于2022年完成了IPO上市,交易金额3.90亿港元。
灿星制作的节目
2012年,《中国好声音》喊着“I want you(我选择你)”风靡全国,创造了收视神话,也让灿星文化声名鹊起。此后,《中国好声音》每年都活跃在荧屏上,陪伴观众走过了一年又一年,选拔出了梁博、周深、张碧晨、吉克隽逸、金志文、袁娅维众多至今活跃于华语乐坛的中坚力量。
2016年,《中国好声音》与节目模式的版权方——荷兰Talpa公司“开战”,开始走向下坡路。那一年,节目首次更名为《中国新歌声》,并将最具标志性的“转椅”更改为“下滑座椅”,连续播出了两季。2018年,“中国好声音”IP再次回归,虽然节目在形式上号称“创新”,但其理念内核和造星模式并没有太大变化。
12年间,“好声音”在各种争议中口碑不断下滑,豆瓣评分从首季7.9分,到2022年一路跌破至3.6分,节目的话题度、美誉度和选手热度都不复当年风光。
《中国好声音》豆瓣评分
据了解,星空华文的主营业务由综艺节目、音乐、电影、剧集IP运营四大部分组成,其中,综艺节目的收入占比超过八成。这也意味着热门综艺的营收能力将直接影响公司的业绩,即便《中国好声音》的影响力连年下跌,但依然是星空华文最大的综艺收入来源。
公开资料显示,2022年,星空华文的营收为8.73亿元,同比减少22.5%,这已经是公司收入连续下降的第四个年头。2019年至2021年,星空华文的营收分别为18.07亿元、15.6亿元、11.27亿元,营收加速下滑。同期,净利润分别为3.82亿元、-2780万元及-3.52亿元,亏损额持续扩大。三年间,《中国好声音》贡献营收分别为4.91亿元、3.25亿元、2.52亿元,占总营收比例分别为36.6%、29.8%及28.6%。
时移世易,综艺市场竞争不断加剧,《中国好声音》的产品内核却常年保持不变,从“全民爆款”走向“衰落”并不意外。实际上,当下综艺市场中,除了充满新鲜感的“综一代”,比如《中国有嘻哈》《乐队的夏天》在刚出世时能够引爆观众的情绪,几乎所有“综N代”节目都不可避免地面临热度下滑的处境。其主要原因在于,大部分综艺节目的模式老化,轻规则、重人设以及剧本化几乎是所有国内音乐综艺共同落入的窠臼。
如此看来,2020年,做了8年的《歌手》系列宣布终结,还能给大家留下“不舍”的念想,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