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葬礼,黄秋芬走了:这对杭州小夫妻的沉默与坚韧让人泪目

社会热点2024-04-21 12:54:23未知

没有葬礼,黄秋芬走了:这对杭州小夫妻的沉默与坚韧让人泪目

没有葬礼,33岁的黄秋芬走了。

她把遗体捐献给了浙江大学,从事医学研究。


黄秋芬生前婚纱照 受访者供图

2018年,在杭州刚领结婚证,还没办婚礼的黄秋芬被查出胃癌晚期,这些年,丈夫宫林不离不弃,陪伴妻子默默抗癌。

在黄秋芬离世前的这段时间,宫林觉得,夫妻俩更像是同个战壕里的战友,关于生命,他们进行了许多的对话。

刚领结婚证,妻子查出胃癌晚期

章丽英和黄秋芬,是在十年前结识的。

当时,杭州市一医院引进了全市首台产后盆底修复的进口医疗设备。这台设备的日常维护,之前要去上海请师傅,如果需要维修,还要送到广州去。

黑黑瘦瘦的广西女孩黄秋芬,是设备代理公司派驻医院的运维人员。

杭州市一医院产后盆底康复中心章丽英医生说:“这个刚毕业的小姑娘,人很聪明,做事特别认真仔细,来了1个多月,就把进口设备吃透了,维护检修都是她负责的。”

因为经常在医院驻点,黄秋芬成了章丽英的徒弟和朋友,章丽英对她的评价是:“这孩子就是工作太拼,来的时候人只有80多斤,饭又吃得少,工作忙起来,经常是不干完不吃饭,劝了多少次都不听。”


黄秋芬和宫林合照 受访者供图

黄秋芬和宫林是大学同学及同行,平时,宫林也会来医院接黄秋芬下班,章丽英对这个小伙的印象很不错。

2018年的夏天,这对小夫妻刚领证半个月,有一天,黄秋芬突然跑来对章丽英说:“章老师,我想请您帮个忙,我胃有点不舒服,想做个胃镜,您能帮我约一下吗?”

做胃镜,需要家属陪同,那天宫林来了。

章丽英记得,宫林从胃镜室过来时,整个人都在颤抖,他满头大汗地说:“章老师,黄秋芬是胃癌晚期,这怎么可能呢?护士说,可能只有半年时间,要我考虑准备她的后事……”

只能活半年,但妻子抗癌了6年

黄秋芬后来转去宫林驻点工作的浙大邵逸夫医院治疗,在那里做进一步检查时发现,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卵巢,黄秋芬很快开始了化疗。

宫林和黄秋芬的婚礼,是两人抗癌期间补办的。


黄秋芬和宫林结婚照 受访者供图

章丽英说:“不管黄秋芬后续治疗情况如何,她已经注定无法生育,而这6年来,宫林一直无怨无悔陪伴妻子抗癌,他们夫妻从来不求助他人,默默承受着生活带来的一切。”

当初,那个被医生说只有半年生命的女孩,后来坚强地活了6年。

4月11日,婚后抗癌6年的黄秋芬,在家附近的临平区中医院永远沉睡。

她的离别,没有葬礼。因为去世前,黄秋芬为自己申请了遗体捐献,把遗体捐献给了浙江大学做医学研究。


黄秋芬捐献遗体的荣誉证书 受访者供图

宫林说,“如果不是同学和朋友看到她遗体捐献的新闻,大家根本不知道她得了癌症,因为这些年,黄秋芬一直微笑着面对所有人。”

在浙大邵逸夫医院,黄秋芬经历了多次手术和两期化疗。

后来她虽然不能像从前那样经常跑外勤,但在生病治疗间歇,依然坚持去上班。

公司老板许雅特别照顾黄秋芬,一直为她缴纳着社保,并支付工资。

不麻烦别人,丈夫扛起百万医疗费

黄秋芬来自广西百色壮族山寨,丈夫宫林则来自安徽农村,两个乡村青年在杭城打拼,经济上完全靠自己。

在两期化疗期间,宫林选择为黄秋芬购买全额自费的进口药物,每个的月花费高达4~5万元,光这两期化疗的费用,已经接近100万元。

新婚小夫妻,积蓄并不多,这些年,生活的负担重不重?

宫林这样说:“我用自费药只是不想给黄秋芬留遗憾,也不想让自己有遗憾。进口药贵,但我有挣钱养家的能力,我们不在外人面前说病情,也是希望不要博同情,而是靠自己解决问题。”

2013年从上海健康医学院毕业后,夫妻俩来杭州工作,刚开始在老城区租房子,结婚后,宫林一边陪着妻子抗癌,一边努力工作,攒钱在临平超山一带买了婚房。


黄秋芬和宫林的婚纱照 受访者供图

婚房还没装修时,师傅章丽英就来临平看过。之前,黄秋芬卧床不起与病魔抗争的日子里,也经常和章丽英进行视频聊天。

去年,有一次黄秋芬觉得腰疼,去医院检查后发现是骨裂,而此时,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骨骼。

由于病情持续恶化,黄秋芬后来只能完全卧床,24小时需要人看护。白天宫林要上班,婆婆便从安徽老家过来照顾儿媳。

黄秋芬的胃口比从前更小了,再加上病痛的折磨,人瘦成了皮包骨,体重只剩不到40斤。为了促进血液循环,家人要用毛巾不停对她全身热敷,敷一次至少要2小时。

去世前的一段时间,黄秋芬觉得肩膀痛,去世前两天她又突然觉得虎口疼,医生都给开了止疼药,还打了止痛针。

和病魔抗争的过程很痛苦,黄秋芬经常晚上疼得睡不着,也会吃些安眠药助眠。有一次帮妻子洗头,宫林发现,黄秋芬悄悄囤了20多片安眠药,他猜想,妻子可能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。

在短暂的生命里,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

在妻子离世前这段时间里,宫林觉得,两人像是同个战壕里的战友,关于生命,他们进行了许多对话。

“秋芬,你现在是清醒的吗?”

“是的,我很清醒。”

“你记得,如果要安排爸妈(岳父母)过来,要跟我说。”

“好的,我知道。”

“秋芬,你知道是什么让我痛苦吗?”

“是什么?”

“就是你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,意识依然如此清醒……”

关于遗体捐献,宫林起初是反对的,但妻子执意要坚持。

宫林说:“她就是这样一个人,一直喜欢帮助别人,从来不想麻烦别人。平时她在做公益,死后遗体捐献可能是她的心愿,因为她没有子女,可能也不想死后麻烦亲友每年来祭奠吧。”

因为妻子实在太瘦了,后来在抽血检查的时候,针头每次扎进去都很痛,最后那几天,黄秋芬对宫林说,“我不想打针,也不想吃药了,我想放弃治疗。”

“秋芬,你现在说这些是清醒的吗,你真的想放弃治疗吗?”

“是的,我很清醒,我想放弃治疗。”

“好,我们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
女儿去世前,父亲从广西老家赶来。4月10日晚上,黄秋芬还吃了些父亲带来的土特产。宫林说:“凌晨的时候她睡着了,还打着呼噜,11日下午人就失去意识走了。”


浙江省人体器官捐献管理中心赠予的纪念品 受访者供图

黄秋芬去世后,宫林按照她生前的嘱托,给浙江省红十字会打了电话,当天工作人员上门办理手续后,将黄秋芬的遗体移交给浙江大学。

33岁的黄秋芬走了,生命对她来说是短暂的,但她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,也许唯一的遗憾是,幸福来去,太匆匆。

(来源:潮新闻)

本文标签: ,葬礼  ,结婚  ,婚房  ,黄秋芬  ,邵逸夫  ,遗体捐献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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