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读:痛泻要方,你是怎么理解的?
关于痛泻要方,有几个问题需要理解清楚!
问:
痛泻要方以何药为君?
痛泻要方以何药为君,历代方书均未论及,但从本方的命名、原方的用量及主治证来看,笔者认为应以白术、芍药两味为君较妥。
一
本方的命名来看,此方原名曰“白术芍药散”,且两药用量独重(原方白术三两,芍药二两)。
可见本方是以方中主要药物、针对主症及所起主要治疗作用而命名,是符合《素问·至真要大论》所说“主病之为君”的理论,故知白术、芍药是方中君药。
二
从本方的方义分析,本方主治肝旺脾弱之痛泻证。其病机为“土败木贼”,主证为“腹痛腹泻,痛泻不止”。此证治宜泻肝补脾,胜湿止泻。
方中白术甘苦温,能健脾燥湿止泻,又能“去水气,利小便”(《日华子本草》)而实大便,最重要的是本品通过培补脾胃,又可生津、养血,防肝木亢盛侮脾。
白芍苦酸微寒,有养血敛阴,柔肝止痛之功,是止腹痛之专药。
《本经》谓其能治“邪气腹痛”,《别录》说可用于“时行寒热,中恶腹痛”,《备要》说“泻肝火、安脾肺”,程钟龄赞本品“止腹痛如神”。
且本品酸收之性又能止腹泻,《纲目》说能“止下痢,腹痛后重”,《药鉴》说“下利腹痛者宜用,盖由肠胃湿热,故用此收敛之剂,则脾胃得正,而邪毒不能作祸矣”。
由于白术、芍药既针对了本病的病机,又针对于主症“痛泻”,其作用全面,且用量独重,放为方中君药。
三
从历代名医创制的治疗腹痛泄泻的方剂来看,以白术与白芍为主要配伍治疗腹痛泄泻并见的方剂甚多。
《明医指掌》有“芍药白术汤”;《和剂局方》有“胃风汤”;《医林集要》有“三自散”;《医学入门》有“白术芍药汤”。
朱丹溪说:“有宜调和脾湿而泻止者,以白术,芍药、茯苓加减治之”。
在《景岳全书》中有五阴煎、二术煎、苍术丸、芍药枳术丸、调胃白术散等多方。
刘完素说:“太阴脾经受湿,水泄注下,体微重微满,困弱无力,不欲饮食,暴泄无数,水谷不化,先宜白术芍药汤和之”。
《药鉴》亦说,二药相配“则补脾而清脾家湿热”。
可见,二药相配是治泄泻中的一种极为重要配伍法,亦是治疗泄泻的主要药物。
问:
方中配伍陈皮有何意义?
陈皮在方中的意义有二。
一、理气醒脾,调中止泻。
《别录》曰:“疗脾不能消谷,止泄”;甄权说:“开胃,主气痢”;
《药鉴》说:“与白术同用,则渗湿而健脾”,“无白术则泻脾胃”。
陈皮芳香理气醒脾,助白术健脾祛湿止泻。
二、疏肝行气止痛。
陈皮是治肝郁气滞要药,与白芍相伍则敛肝调肝以和肝用,在肝脾同病中甚为重要。
《济生方》说:“其如七情伤感所致,兼以调气药,随证主治,则不失其机要矣。”
陈皮在方中的意义正如《纲目》归纳的那样:“苦能泻能燥,辛能散,温能和,其治百病,总是取其理气燥湿之功,同补药则补,同泻药则泻,同升药则升,同降药则降。”
问:
方中配伍防风有何意义?
痛泻要方主治肝旺脾虚之痛泻证,方中用防风意义有三。
一、辛散肝气。
防风辛温,能舒散肝气,为治肝病之要药。
《本草述钩元》说:“夫肝主经络,防风气味,皆属风升,又为肝经气分药”。
本方治证是肝旺脾弱证,为肝气偏盛,肝木乘脾所致,治宜抑肝散肝,防风能入肝散肝,合白芍以调抑肝气,符合《内经》“肝欲散,急食辛以散之”的理论。
二、舒脾。
防风味香,散肝的同时,又能入脾以舒脾气,合白术以健脾,符合治疗肝脾不调的需要。
且本品又为脾经之引经药,能引诸药入脾,以复脾之健运,正如李东垣云:“若补脾胃,非此引用不能行”。
三、祛风胜湿,升阳止泻。
《本草正》云:“防风,……风能胜湿,故亦去湿,……若随实表补气诸药,亦能收汗,升举阳气。”
《医宗必读》说:“风药多燥,且湿为土病,风为木药,木可胜土,风亦胜湿,所谓下者举之是也”。
《本草求真》亦说:防风“亦能入脾胃二经,以为去风除湿”,“同补气药则能取汗升举”。
从上可知,防风有祛风胜湿,升阳止泻之作用。
本方主证是泄泻,系因肝气乘脾,以致脾湿不运,清气不升,清浊不分,混浊而下所成,故治在抑木扶土的同时,再以防风合陈皮,燥湿升阳,以复脾的健运,有助于本证的治疗。
总之,防风在方中的意义,正如汪昂归纳的:“辛能散肝,香能舒脾,风能胜湿,为理脾引经要药。”(《医方集解》)
问:
既然要疏肝,为什么不用柴胡?
方中不用柴胡疏肝,其理由有三。
一、与本方证病机不合。
柴胡固然为疏肝之要药,但本方证系肝气偏盛,疏泄太过,克伐脾土所致,即肝旺脾弱证,非肝气郁结,疏泄不及所致。
故治宜敛肝抑肝,而不宜单纯疏肝解郁,故不用柴胡。
二、无理脾之效。
柴胡能疏肝,但无理脾之效,无防风一物多用之长,且其性升发偏燥,有劫阴之弊,是故不用。
三、无止泻之功。
柴胡无止泻之功,《本经》谓其能“推陈致新”,《伤寒论方解》认为本品“量大反令人水泻。”
所以,痛泻要方用防风而不用柴胡。
问:
方中重用白术目的何在?
痛泻要方由白术三两,白芍二两,防风二两,陈皮一两五钱组成。
方中白术用量独重,突出了白术在本方中的重要性。
张景岳说“泄泻之本,无不由于脾胃,盖胃为水谷之海,而脾主运化,使脾健胃和,则水谷腐熟而化气化血,以行营卫”。
《医宗必读》说:“统而论之,脾土强者,自能胜湿,无湿则不泄”,“土德无惭,水邪不滥,故泻皆成于土湿,湿皆本于脾虚。仓廪得职,水谷善分。虚而不培,湿淫转甚,经曰虚者补之是也”,指出了治疗泄泻应该选用“燥脾法”。
白术一药,既能益气使脾扶正,又能燥湿利水止泻。
《本经》谓其能“消食”。《别录》说:“除心下急满、霍乱吐下不止”。《唐本草》谓“利小便”。甄权说:“除湿益气,和中补阳”,“生津止渴、止泻利”。
《本草求真》归纳说:“白术缘何专补脾气,盖以脾苦湿,急食苦以燥之,脾欲缓,急食甘以缓之。白术味苦而甘,既能燥湿实脾,复能缓脾生津,且其性最温,服则能健食消谷,为脾脏补气第一要药也”。
说明重用白术既能健脾以运湿止泻,又能燥湿醒脾以除湿困,还能利小便而实大便,所谓“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”,更重要的是通过培补脾胃,又可生津养血,是防肝木亢盛侮脾的重要一法。
考历代治泄泻的名方,如四君子汤、参苓白术散、七味白术散、霍香正气散、枳术丸、连理汤等方中均用了白术,这就充分说明本品在治疗泄泻中的重要性,亦正如《石室秘录》在泄泻治法中所说:“方中最妙用白术也。”
问:
既然要补脾,为何不用参苓草?
方中不用人参、茯苓、甘草是因为本方所主“痛泻”一证,原为肝木侮土,脾虚生湿所致,脾虚湿困,选用温中燥湿之白术最为恰当。
然人参虽能补脾,但无燥湿之功,用之有补而滞中之弊;
茯苓补而不强,利而且弱,用之有药不胜病之虑;
甘草其性平和,临床多用于脾胃气虚证,此证亦非所需。
所以,该方补脾之药不以人参、茯苓、甘草为选。